Wednesday, November 30, 2016

东马游之马布岛

生长在马来西亚半岛,31年后第一次踏入东马这片土地。我们乘搭亚航由吉隆坡直飞斗湖3个小时。朋友说:好远,好像出国了。而真正让我觉得有“出国”的感觉是抵达后在移民厅入境处,与一大票手持护照的外国人一起排队,出示身份证并且得到一张发票:入境期限为90天。收起发票,一直到离开的时候出示发票,再从移民厅那里得到了一个“离境”的印花在机票上。感觉很奇妙,带着莫名的无奈。

在全然不觉的情况下,抬头就看见了非常漂亮的黄昏景色。接下来几天都没有了第一天看夕阳的激动,或许是因为在海里漂了几个小时,黄昏的时间大概是下午六点多,大伙都在昏睡中度过了。

仙本那的日出和日没时间与西马相差太远。早上五点半就开始天亮,六点钟就肚子饿要吃早餐了。

不知道为什么,总会在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。撇下还在熟睡的朋友,独自走在木廊上,看不见任何一个房客起来欣赏晨曦,仿佛整个度假村都是我的。听着潮水的声音,和着自己的呼吸,远远看见海上民族的小船靠着他们的人力滑动着桨,他们有他们的漂流,一点都没有违和的马达声音破坏这宁静而安逸的海面。一天早上,两艘小船各载着两个小孩,划到了度假村里兜售着他们捕捉的螃蟹和龙虾,然后又悠悠地划了出去。通常游客都会在午餐前和晚餐前向Bajau Laut购买海鲜,然后交给厨房烹煮添菜。看着他们,有些已经是上学的年龄了,可是却还在海上漂流着。大人们在烈日下用最原始的力量划船,偶尔用切开半个面的塑料瓶将涌进小船的海水舀出。我真的怀疑他们是生活在21世纪吗?还是他们的时间就一直停留在半个世纪以前,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祖辈们的生活?在网上不难搜索到他们的照片,很多摄影爱好者或游客都会为他们留影,然后上载到社交媒体。可是我总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心。看着他们,想着自己这30年来的幸运,我真的没有办法拿着摄像镜头对着他们。只能够远远地,偷偷地拍摄,总觉得这样能够让自己的心更好过。因为他们的眼神总是那么地空洞与无助,有些小孩在大人的教导下,总在船上对游客喊“Money”。我深深感觉文明其实离他们那么遥远。

或许是因为早上的时候总是只有我一个人,突然多出了很多的思考空间。

在海上经过各个度假村的时候总是看见清澈的海水,还有海星、海草、海胆。更少不了的是垃圾,有些是漂浮的塑料罐和零食袋,有些是半掩没在海床里的衣服和塑料。这样的场景却让我困惑了,是不是我们所谓的发展破坏了这片原本应该干净无暇的海洋?度假村里排放出来的沐浴露,游客身上的防晒油,都是伤害珊瑚和海洋生物的化学剂。而那些看得见的垃圾就更不用说是多么的让人感到厌恶了。倘若还给海洋最原始的面貌,那么这里的居民就不需要发展和进步吗?还是说人类发展的代价就是在破坏环境?或许我们更需要的是道家的无为。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平衡是人类永续发展的重点,可是经历了工业革命,来到了金融时代,人类似乎还是觉得自己才是大自然的主宰,丝毫没有对破坏环境有一点点亏欠。

潜入海里十几公尺,背着氧气筒,学习着鱼儿水中游。只有身处大自然才会感觉到人类的渺小,看见很大的海龟就在我面前,看着黑白相间的水蛇突然窜出来,看见魔鬼鱼翩翩闪过。更有几次,一个抬头就看见成群的鱼儿在头上游走。其实,深潜的最大感触并不是看见海底世界是多么地缤纷,而是那看不见的海浪一路把我们冲得晕头转向。有一次刚浮出水面,还在平衡着身子要好好地浮起,就看见原本平静的海面迎面来了一尺高的海浪,呛得我又吃了几口海水。

晒黑是免不了的,然而,我真心喜欢这么黝黑的肤色啊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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